“住口!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家的插啥嘴,出去!”

    简老太听着不像话,沉了脸呵斥,拿眼角不住觑着新孙女婿。

    这桩亲事本来就成得勉强,盼弟那个不省心的还要来捣乱,非要把人惹恼了亲事搅黄了才称心?

    “我又没说错。”

    简青苗可不怵她奶,光明正大顶嘴。

    简家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。

    没见过这样跟长辈顶嘴的,叫人瞧了还以为他们简家姑娘家教都不好,多冤得慌。

    刘兰香眼珠子滴溜转两圈,瞧一眼旁边桌埋头吃饭不吭气的丈夫,心里便有了数,开口数落起二闺女来。

    “盼弟你咋跟你奶说话呢?没大没小。知道的是你向着你姐,怕你姐以后吃亏;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手长的,还想给姐夫当家呢。”

    简爱民猛咳一声,打断媳妇不着调的话。想从女婿手里抠钱,可不是这样做法。

    “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们嘴?不想吃出去刷锅去!”

    别看简爱民平时蔫蔫的不爱吭声,一张嘴还真得听他的。

    不说刘兰香,就连重活一回的简青苗,都对这个爹打骨子里敬畏。

    从小就被打怕了。

    简青苗习惯性地低头缩肩躲她爹,被刘兰香推搡一把,赶她出去。

    出到院里,简青苗被凉凉的夜风一吹,这才又不甘起来。

    她爹她妈又是这样,瞅着唐远征当官儿挣得多,就上赶着巴结,势利眼,没眼光!明明白承乾更能干。

    简青苗怀抱着唯有她自己一人知晓的秘密,憋屈又得意地略站了站,颇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感受。

    屋里喧哗声又起,厨房里几个女人孩子凑头捧碗蘸菜汤啃窝头,跟抢食的猪似的,没个吃相。

    清汤寡水的有啥可抢的?简青苗撇撇嘴,干脆迈开腿出门去。

    她白天上黑市卖了不少钱,买回来一只烧鸡藏草垛子里头了,拿去跟白承乾分着吃!

    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,白承乾肯定记她的恩。

    简青苗一走,屋里没了挑事的,气氛重新热烈起来。